信息技术发展如何影响劳动力跨行业流动?——基于工作任务与技能类型的实证研究_宁光杰
宁光杰,崔慧敏,付伟豪.信息技术发展如何影响劳动力跨行业流动?——基于工作任务与技能类型的实证研究[J].管理世界,2023,39(08):1-21.
研究问题
受信息技术影响的劳动者如何通过跨行业流动实现再就业
理论机制
信息技术对劳动力执行的重复性任务具有替代效应，从而造成就业挤出。但也有研究认为，信息技术的应用会提高生产率，从而降低产品价格、刺激需求。若需求得到充分增长，即使单位产出所需的劳动力数量减少，就业总量也会增加。信息技术对不同行业劳动就业的影响存在差异。例如，当信息技术在某行业发挥就业替代作用时，其他行业可能正因信息技术的影响而扩大劳动力需求，可以吸纳被技术替代的劳动力，因此一个行业的就业下降会被其他行业的就业增长所抵消。这为劳动者跨行业就业调整创造条件。行业间技术变化率、产品需求价格弹性的不同导致在面临信息技术冲击时不同行业劳动力市场的就业表现存在差异，从而为劳动者跨行业就业调整提供可能。除了技术变化率、产品需求价格弹性等行业层面因素外，劳动者自身的技能水平与工作任务差异也是影响信息技术就业效应以及其跨行业转移的重要因素。信息技术发展会调整劳动力技能结构，对不同技能水平的劳动者产生非对称影响。
主要假设
H1:随着行业信息技术渗透程度的提升，该行业劳动者跨行业流动的概率增大
H2a:行业信息技术渗透程度的提升会改变行业任务需求，显著增加该行业从事常规任务劳动者和非常规认知任务劳动者的跨行业流动概率
H2b:与任务类型相适应，行业信息技术渗透程度的提升会提高中等技能劳动者和高技能劳动者跨行业流动概率
H3:行业信息技术渗透程度越高，被信息技术替代的从事常规任务的劳动者越倾向于“向下流动”，倾向于流向同原行业“技能距离”较大的行业，并承受一定的工资损失
实证数据期间与来源
本文分析行业信息技术渗透度对劳动力跨行业转移的影响，考虑到“中国家庭追踪调查”（CFPS）数据为追踪数据，调查样本具有广泛代表性，并提供受访者的工作特征和多维度的个人能力评价信息，满足研究需，因此选取CFPS20142018 年受访者微观数据作为研究样本。本研究主要利用成人板块的调查数据，样本筛选方法为：保留年龄在1665 岁之间的劳动者；保留有工作的样本；删除部分数据明显异常或主要变量缺失的样本；剔除调查时仍在上学的样本。经过数据清洗可得到受访者在20142016 年、20162018 年两个样本期内所在行业的变化情况，组合为混合横截面数据。实证研究中涉及的行业、地区、地区—行业层面控制变量数据来源于历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劳动统计年鉴》、中国研究数据服务平台（CNRDS）等。行业划分以《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4754—2002）为标准，由于行业信息技术发展程度指标数据中未包含农林牧渔、金融业和公共管理与社会组织行业的相关数据，因此在实际分析中将上述行业的样本剔除，最终样本涵盖16 个行业，具体包括：采矿业；制造业；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建筑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信息传输、计算机服务和软件业；批发和零售业；住宿和餐饮业；房地产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业；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居民服务和其他服务业；教育；卫生、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业；文化、体育和娱乐业。
结论
1.行业信息技术渗透度的提升会显著提高劳动者整体跨行业转移的概率。
2.行业信息技术渗透度的提升会降低行业常规任务需求，增加非常规任务需求，从而提高常规任务从业者和非常规认知任务从业者的跨行业流动概率；也会增加高、中技能劳动者跨行业流动概率。
3.在行业信息技术渗透度提升的影响下，从事常规任务劳动者倾向于“向下流动”，流向同原行业“技能距离”较大的行业，且工资增加额较小。本文从微观劳动力跨行业流动的视角对信息技术的劳动力市场影响研究进行深化发展，突出了动态性以及任务、技能的机制分析，弥补了已有研究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