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城镇家庭的资产配置与消费行为_理论与证据_蒋涛
蒋涛,董兵兵,张远.中国城镇家庭的资产配置与消费行为:理论与证据[J].金融研究,2019(11):133-152.
研究问题
根据流动性资产和非流动性资产的配置组合,研究不同类型家庭的消费特征
理论机制
一般而言,流动性资产的收益率低,但平滑消费的作用强;非流动性资产的收益率高,但平滑消费的作用弱。因此,家庭需要在资产的收益率和流动性之间进行取舍,其结果是资产配置组合不同的家庭,消费对收入的反应也会不同。根据流动性资产和非流动性资产的配置组合,家庭可以分为P-HtM(贫穷月光)、W-HtM(富裕月光族)、P-nHtM(贫穷非月光族)和W-nHtM(富裕非月光族)四类,他们表现出各自不同的消费特征。
测度指标体系
在理论模型中,区分非月光族(nHtM)家庭和月光族(HtM)家庭的标准是家庭流动性资产是否大于0,但是这不能直接应用于实证分析。原因是家庭总是在某个时点获得收入,并在此后一段时期内逐渐产生消费支出;在这个时期内接受调查的家庭,流动性资产一般大于0。因此,Kaplanetal.(2014)根据家庭流动性资产净值是否大于月收入的二分之一来区分这两类家庭,并使用收入是否大于消费来验证该标准的合理性。类似地,我们发现用流动性资产净值是否大于年收入的四分之一来划分这两类家庭,跟用收入是否大于消费来划分的结果比较一致。此外,本文的流动性资产也包括定期存款、银行理财产品和国债等,原因是它们的收益率比房产低得多,而更具有流动性,同时最低认购金额也小得多。根据理论模型,区分富裕(W)家庭和贫穷(P)家庭的方法是非流动性资产净值是否大于0。我们用房产净值是否大于0来区分,主要有两点原因:一是在城镇家庭资产中,非流动性资产净值为正的占比超过97%,而其中房产净值为正的占比超过5%,因此房产净值是衡量家庭贫富的更好标准?;二是本文的理论强调非流动性资产的最低购置额度,由于购置住房需要支付住房价值30%以上的首付,这种限制在房产购置中更加明显。
实证数据期间与来源
本文采用CHFS2011年、2013年、2015年和2017年等四轮调查数据。本文的家庭收入为全部家庭成员的年收入,包括雇佣劳动收入、经营工商业收入、务农收入、退休金收入和失业金收入等,但不包括通过金融资产、房产等投资渠道获取的财产性收入。本文的家庭消费为非耐用品消费支出,包括餐饮、衣物、家居、交通、通讯、教育、旅游等支出,不包括家装、家庭耐用品、奢侈品、交通工具等支出。家庭流动性资产净值包括现金、活期存款、定期存款、股票、基金、债券、银行理财产品等,并减去信用卡负债和因购买金融产品发生的负债。家庭非流动性资产净值包括房产净值、养老金账户余额、年金账户余额、公积金账户余额、生产经营性资产净值、机动车净值和耐用品净值等。本文使用城镇家庭样本,并对样本做如下处理:排除户主年龄不在22岁至79岁之间的样本;排除收入为负的样本;排除收入全部来自生产经营活动的样本;排除消费为0的样本;排除收入或者消费不在1%至99%分位之间的样本。最终保留的样本超过6万条。
结论
由于各类资产在流动性、收益率和最低购置额度上存在差异,本文先从理论上推导家庭的资产配置组合类型以及其不同的消费行为;然后,利用中国家庭金融调查2011年至2017年四轮数据,对这些理论发现进行验证。结果表明,中国城镇家庭中,P-HtM、W-HtM、P-nHtM和W-nHtM的占比分别为6.8%、36.7%、6.6%和49.9%。不论从消费—收入弹性,还是从对暂时性收入冲击的边际消费倾向来看,P-HtM和W-HtM家庭都比W-nHtM家庭更加敏感,而P-nHtM家庭更加不敏感。以上发现为优化消费刺激政策的效果提供了可能的渠道。如果对所有家庭采取统一的转移支付政策或者减税政策,对于增加的收入,虽然P-HtM和W-HtM家庭会以相当大的比例用于消费,但是P-nHtM和W-nHtM家庭只会以较小比例用于消费。因此,对于相同的转移支付规模或者减税规模,如果能够针对P-HtM和W-HtM家庭实施,将会产生更大的消费规模。
小结
本文对各类家庭的划分,依据的是静态的资产配置组合,可以参考,本文也估计了各类家庭的消费行为。从消费—收入弹性来看,与W-nHtM家庭相比,P-HtM家庭和W-HtM家庭分别显著高出4.4个和5.9个百分点,而P-nHtM家庭则显著低2.7个百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