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化转型与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创新能力和交易成本的中介作用_王如萍
王如萍,张焕明.数字化转型与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创新能力和交易成本的中介作用[J].财贸研究,2023,34(05):14-24.
研究问题
分析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
理论机制
企业数字化转型为企业全面整合市场和内部信息，推动企业技术创新和生产率提高，培养员工数字技能和数据处理能力，提升企业内部整体运行效率和产业链上下游协同效率等提供了数据资源优势和助力。 数字化转型后的企业在生产技术更新、产品服务升级、管理成本把控、市场信息收集等多方面具有优势，企业的对外投资难度下降，对外投资能力增强，受资源、市场、技术和战略资产等因素驱动，部分有扩张需求的企业将视线投向了国际市场，选择跨国投资。 数字经济时代下，中国企业与国际合作不断深入，信息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取得明显成效，数字化和智能化使得中国企业在国际市场上具有明显优势，受到当地政府和民众的高度认可。 然而，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在带来技术升级、产品创新的同时也存在着一些前期资金投入和内部经营成本控制问题，这些挑战或将降低企业通过数字化转型获得国际竞争优势，进而开展国际化活动的可能性。 数字化转型为企业带来数据资源优势的同时，也增加了企业内部信息泄露的风险，在国际市场竞争中不仅拥有更多的机遇，也面临着数据主权安全的挑战。 此外，不同东道国之间的制度距离和文化差异不同，企业的国际化投资要获得东道国的合法性地位仍需要与当地政府、企业、人员之间积极合作、沟通与协调，充分考察东道国的营商环境和文化习俗，在这些方面，数字化转型并未给企业的对外直接投资提供充足的优势和数据安全保障。
数据资源作为一种新的生产要素，是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推动力。 数据要素能够加快整合企业内部信息沟通和知识外溢的速度，越来越多的企业也将数据视为企业创新和生产率提升的重要驱动因素。 数字化转型推动了企业内部的技术升级，从而促进了生产率提升。 从微观角度来看，企业的生产率是影响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重要原因之一。 数字化转型推动企业转变传统生产模式，强化企业数字化思维，提升员工数字化技能，突破技术壁垒，在企业研发设计、生产加工等环节实现技术创新，从而提高企业的生产率。生产率越高的企业选择对外直接投资的概率越大，生产率较低的企业很少会做出对外直接投资的决策。 当然，企业的创新对于其未来战略选择和发展前景亦是一把“双刃剑”，追求数字化转型的同时也要考虑企业对于数字化模式生产经营的适应能力以及企业自身对于市场资源的吸收和整合能力。 若企业的动态能力较为薄弱，则可能面临资金周转、成本管控、数据信息安全、技术升级困难等挑战，从而减弱其拓展国际市场的能力。
价格机制驱使要素流动所产生的成本被视为交易成本，而交易成本是企业产生的根源，也是决定企业边界的主要因素。 当使用市场价格机制进行资源配置的成本较高时，企业倾向于依靠内部关系配置资源以避免产生不必要的外部交易成本。 交易成本的外延包括搜寻成本、信息成本、决策成本、执行成本、监督成本等，提高企业生产、运营和销售等环节的经济效率可以降低其交易成本，获得更大的市场竞争优势。 企业的数字化转型依托互联网信息网络，充分利用一体化数字平台，整合内部数据资源，强化生产、销售、管理等环节的全流程数据贯通，提高了企业整体运行效率和上下游产业链的协同效率，从而降低企业的交易成本。 影响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因素不仅包括对外投资能力，也包含对外投资难度。 交易成本的降低从客观上降低了企业对外投资在资金和管理方面的难度，提升了企业“走出去”的可能性。 然而，不同东道国与母国存在着制度距离和文化差异，企业在选择国际化投资时要充分了解东道国当地的营商环境和文化习俗，积极与东道国政府、企业以及上下游供应链进行沟通和协商。 从东道国制度差异方面来看，数字化转型对于企业开拓国际市场没有提供直接的助力，但企业因数字化转型带来的管理和沟通成本降低等红利，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难度，提高了其开展国际化活动的可能性。
企业的战略选择离不开政策扶持和营商环境，尽管数字化转型给企业未来发展带来一些不确定性，在国家大力发展创新驱动战略的环境下，加快企业数字化转型、打造数字经济平台仍然是企业未来发展的一种趋势，企业对于数字化转型的需求是在增加的。 企业的数字化转型也为其国际化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机遇和数据资源平台，通过提高创新能力和降低交易成本，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企业内部运行效率，减少了信息搜寻和沟通决策成本，缓解了国际投资中面临的风险，降低了国际投资的难度。
主要假设
H1:数字化转型与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呈显著的正相关关系
H2:数字化转型通过提升创新能力促进了企业对外直接投资
H3:数字化转型通过降低交易成本促进了企业对外直接投资
测度指标体系
模型见底部原文，指标如下：
被解释变量:对外直接投资
核心解释变量:数字化转型
中介变量:
创新能力采用两个指标衡量：专利申请；研发投入
交易成本采用四个指标衡量：销售成本；财务成本；管理成本；广告成本
控制变量:企业年龄；组织冗余；现金持有量；经济发展水平；人均生产总值；消费者价格指数；市场化指数
实证数据期间与来源
本文选取2009-2019年沪深Ａ股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并对初始样本进行如下筛选：剔除金融行业公司样本；剔除ST、∗ST、PT、∗PT公司样本；仅保留具有连续7年观测数据的样本；剔除变量缺失严重的样本。 经过上述处理，本文最终得到包含2253家上市公司的23367个公司－年度的非平衡面板观测值
结论
数字化转型与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显著正相关，该结论在经过内生性检验和稳健性测试后仍然成立；作用机制检验结果表明，数字化转型通过提高企业创新能力、降低企业交易成本两条途径促进了对外直接投资；异质性分析结果表明，对于国有控股企业、非信息技术服务业企业，以及位于中西部和非沿海地区的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影响更为明显。
小结
本文对于数字化转型的衡量方法有意思：爬取上市公司年报中与企业数字化转型相关的关键词，并将得
到的词频取自然对数ln(X+1)
本文使用了工具变量法和Heckman两阶段模型回归来处理内生性问题，其中工具变量的选取思路如下：
选取各省份1984年每百万人邮电数据作为工具变量。 一方面，企业所在地的历史通讯设备的使用会从技术水平和社会偏好等方面影响当地的后续互联网信息技术应用和接受程度，满足相关性条件；另一方面，邮电等传统电信数据反映了当地的基础设施建设水平，随着经济水平和通讯技术的发展，其使用频率可能逐渐下降，并不直接作用于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满足排他性条件。
最关键的：各省份1984年每百万人邮电数据是截面数据，不能直接用于面板数据的计量分析，参考赵涛等(2020)的做法，引入一个随时间变化的变量来构建面板数据。 具体而言，采用滞后一期的全国互联网上网人数分别乘以各省份1984年每百万人邮局数和每百万人固定电话数，作为当期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工具变量。